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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 节 甜梨（第3页）

一旦被奶奶现妈妈拿钱买了零食，我们仨都要挨一顿毒打。

我盯着还在冒着凉气的冰棒，又看了眼新妈妈，迟迟未接。

她说过，会把我卖掉！

「吃吧！没毒，吃完就带你回家。」

我接过冰棒，吃得迅又干净，衣服上一点印记都没留下。

还没进院子，我就听见奶奶骂骂咧咧，「哪家小杂种拿走了我的拐杖？要让我知道了，看我老婆子打断你的腿！」

奶奶的声音好像催命鬼，一字一句敲着我的心都直颤。

我拽着新妈妈的衣角，畏畏缩缩地进了家门。

奶奶一看见我，就气汹汹地指着我，「小杂碎，是不是你偷了我的拐杖？」

我露出茫然的目光，呆呆地摇着头。

新妈妈含笑说：「妈，不是甜甜做的。我刚刚让这小蹄子带我去田里逛了逛！哪来的时间偷您的拐杖啊？」

6

奶奶上下打量着我，烧着怒火的眼睛划过一抹嫌弃。

她气冲冲地哼一声，嘴里还骂着狗杂碎。

没了拐杖，奶奶走不稳。转身踉跄几步，摔在了地坪上，四仰八叉的像个癞蛤蟆。

新妈妈等奶奶趴稳了，才去把她扶进屋。

九月份，我上学了。

我背着妹妹以前背过的书包，仿佛是背上了一筐石头，沉甸甸的。

课间休息时，经常能够听到男生说：「学习好有什么用？你们女生来读书就是为了能卖个好价钱，给别人当媳妇用的！」

我们村就是这样，只认儿子，一辈子为儿子精打细算。

儿子能养老，能延续香火。

女孩就是一件商品，有些是精美包装，卖的价钱高；有些是普通包装，卖的价钱低。

不论价钱高低，能挣钱娶媳妇就行。

没多久，妈妈就怀孕了。

奶奶破天荒的，杀鸡熬汤，给新妈妈补身子。

「这头三月最要紧，甜甜就别去上学了，在家照看你娘俩！」

奶奶吧唧着嘴，一口一块鸡肉。

我心里清楚，奶奶的意思是照顾她。

妈妈在时，家里大小家务，农忙耕种都是妈妈全包。

奶奶负责说教打骂，爸爸负责喝酒泄。

如今新妈妈怀孕了，做事不方便，只能她亲力亲为。

7

新妈妈喝下鸡汤，抚着肚子，「这丫头多上几年学，以后就能给我儿子多挣点结婚钱！再说了，妈，这小崽子心思多，可别把我孩弄流掉咯！」

奶奶横我一眼，「给这小杂碎十个胆她都不敢！」

奶奶最后还是同意了让我继续上学，自己留在家里照看新妈妈。

十月初，玉米成熟的季节，整个村子都铺着金黄色。

我到学校交作业时，现数学作业本没带。

我左找右找都没有。

教数学的李老师，李周岩对我一顿批评。

李周岩领着我到校门口罚站，新妈妈正拿着作业本，气喘吁吁说：「这丫头毛手毛脚忘了作业，我给你送来。」

新妈妈今天穿着一条红裙子，还抿了红纸，漂亮极了。

李老师眯着眼睛，拿过作业本，一脸色气地盯着新妈妈，「送来就好，累了吧？要不进办公室喝个茶？」

他们俩好像认识，看彼此的眼神都带着熟稔。

妈妈拒绝了李老师的邀请。

一周后的某日傍晚，乌云密布，狂风飒飒。

新妈妈说她要去地里看看有没有收落下的玉米。

奶奶指着我，「让这小杂种去！」